【喻黄/ABO】包办婚姻引发的悲剧（番外三）
从确诊怀孕到现在一个多月以来，黄少天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拖延症发作到这天晚上才终于鼓起了勇气向喻文州坦白。
不管喻文州给出什么反应都是应当体谅的，黄少天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不要往心里去，要心平气和地好好讲道理。
尽管如此，等到他真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喻文州，然后看见喻文州脸上那副仿佛世界末日降临般的表情的时候，黄少天还是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意思是这特么全都怪我咯？”
黄少天紧紧地盯着喻文州质问道，眼睛里像是藏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已经跟你说了就算吃药也会有避孕失败的风险，难道你觉得我只是在糊弄你吗？你这样问我是想说我会怀孕都是因为我粗心大意忘了吃药？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不经你同意就偷偷停药，等到有了孩子之后再强迫你不得不接受？”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喻文州声音干涩地说。“不该怪你。这完全都是我的错。”
“错在哪里！？”黄少天的眼睛瞪大了。他的本意是使用一种反问的修辞手法，意思是否定喻文州所说的那句“这完全都是我的错”。因为他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他或者喻文州任何一方有错，他也无法接受喻文州居然把他们的孩子说成是一个错误。
可是喻文州把他的问题理解成了一个普通的疑问句。
“我错在……不该心存侥幸。”喻文州神色凝重地认真地忏悔着。“当初听说避孕药也存在失败风险的时候，我本应该采取其他更加万无一失的避孕措施，所以这完全都是我的错。”
喻文州这样说并不是为了让黄少天消气，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错得离谱。早在女儿出生之后他就应该吸取教训的，他压根就不该再碰黄少天哪怕一根手指头。他甚至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寻找一个不怕牢底坐穿的医生给他做节育手术，哪怕他自己也可能为此丢掉工作和前途，即便如此也不会比眼前的状况更加糟糕了。
看着喻文州如此沉痛的认错态度，完全看不出半点因为有了孩子而高兴的样子，黄少天只觉得又气又伤心，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定下的好好讲道理的决心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既然你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算了，生下来之后老子自己养。”
冷淡而快速地说完这一句话之后，黄少天转过身去背对着喻文州躺下，就像想要尽可能地远离他一样蜷缩在床边上。他的双手保护性地交叠在自己的腹部上方，一边替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到委屈，一边在心中期盼着喻文州赶快开口说些什么，说他其实并没有不想要他们的孩子。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身后的喻文州一直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喻文州终于轻声开口打破沉默，说出来的也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少天，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飞往B市的机票。”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黄少天感觉到身后的床铺沉了一下，大概是喻文州也躺到了床上来。
“你刚才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先去B市找方院长确定诊断结果，然后才能好好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喻文州说到这里停下来，像是在等待黄少天的回答，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少天，你睡着了吗？”
“没。”黄少天生硬地答。
“我订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
“没。”黄少天打断他。
“好的。”喻文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么……晚安。”
黄少天才不可能晚安，他非常确定自己今晚整个晚上都不可能睡着了。等到喻文州不再说话之后，他立即觉得心底泛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酸楚与无助，就像一张勒住了胸口的网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渴求着喻文州的气息和拥抱，但又拉不下脸主动求和，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只要喻文州能主动凑过来抱他一下，或者只要亲他一下都好，只要给出一点点示好的迹象他就会愿意立即原谅他。
可是黄少天一直没有等来喻文州的主动接近。不仅如此，他还很快听到身后传来了均匀而规律的呼吸声，看样子喻文州已经自顾自地睡着了。这让他不禁感觉难以置信。他刚刚才坦白了自己怀孕的事情，两人之间的谈话也进行得不算愉快，喻文州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睡着的？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只想早点睡觉？
黄少天郁闷地缩在床边生着闷气，心中默默设想出了千百种不同的情景，每一个情景里的喻文州都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脸上带着刚才那副世界末日降临般的神情看着他们刚出生的第二个孩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后半夜，黄少天因为胡思乱想得累了而开始有了一点点睡意。正当他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身后的喻文州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少天……”
黄少天疑惑而紧张地稍微侧过头，以为喻文州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少天，少天……”
喻文州没有说出其他的话，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低沉压抑而饱含痛楚。
黄少天很快意识到喻文州这是在说梦话，而且多半并不是在做什么美梦。他赶紧用手肘把自己的上身撑起来，转过身去，尝试地轻轻推了推喻文州的肩膀。不知推到第几下的时候，喻文州发出一声鼻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脸上和脖子上全都是冷汗。
“文州？”黄少天有些被喻文州吓了一跳，但他还是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做噩梦了。就在他伸手去取纸巾想要给喻文州擦汗的时候，喻文州突然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力气大得让他几乎感觉呼吸困难。
“我刚才做噩梦了。”喻文州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的身体也在明显地发着抖。
“没事的没事的。”黄少天拿出平时哄女儿时用的声音安慰他，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别怕，我在这里。”
在黄少天的柔声安抚下，喻文州的呼吸和颤抖逐渐平复下来，拥抱黄少天的力度也有所放松。可是，正当黄少天试图退出他的怀抱的时候，喻文州又一下子将他紧紧搂住。
“你要去哪里？”
“我去给你热点牛奶，喝完之后会睡得好一些。”
“不用了。”喻文州额头抵着黄少天的肩膀摇了摇头。“我只要少天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听到喻文州说出这种撒娇似的话语，黄少天心中仅剩的火气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与自责。
“好，我哪里都不去。”黄少天轻轻地抚摸着靠在自己肩上这个头发有些睡乱了的脑袋。“距离早上还有一点时间，快点躺下继续睡觉吧，到了早上还要收拾东西赶去机场。”
“说起这个，我刚才忘记问你了。”喻文州说着抬起头，握着黄少天的肩膀把他稍微推开，神色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少天，你这些天会觉得胃口不好或者想吐吗？”
“平时的话……还好吧。”黄少天想了想说。“一般只有早上起床的时候会吐。”
“早上？”喻文州皱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一个多月之前吧。就是因为明明没有吃错什么东西，可是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会吐一次，所以我才想到要去医院做检查的。”
“每天早上……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过你早上起床的时候会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你还问我为什么？”黄少天哼了一声。“我早就猜到你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态度了，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意思？”
“……对不起。”喻文州难过地低下头。“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丈夫，最差劲的爸爸。”
“喂你给我说话小心点。”黄少天佯怒。“你这是在贬低我择偶的眼光吗？”
“可是，你当年之所以跟我结婚只是因为包办婚姻，并不是因为你想选择我。”喻文州越说越难过。“也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又来了……黄少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伸出手把喻文州的脑袋按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用霸道的不容抗拒的动作在他的唇舌间恣意肆虐。
“这是给你的教训。”黄少天微微气喘地看着喻文州的眼睛威胁道。“要是以后再敢说我不喜欢你的话，我就亲到你这辈子再也不想接吻为止。”
喻文州愣了一下之后笑了，低下头用嘴唇轻轻地蹭着黄少天的脸颊。
“可是，如果是跟少天接吻的话，无论亲多久我都永远不可能厌烦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