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ABO】包办婚姻引发的悲剧（番外二）
“爸爸爸爸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亲爱的，这是你今晚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黄少天没有理会女儿的请求，无情地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准备离开，但却没来得及拉住身旁的喻文州。
“什么问题啊宝贝？”
喻文州二话不说就回到女儿的小床边坐了下来，还打开了床头灯。黄少天双手抱胸地站在门边翻了个白眼。
“什么是‘双、胞、胎’？”
小姑娘皱着眉头认真地问，最后的三个字说得缓慢而犹豫。当她每次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新词语，又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字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类似的方式来提问。
“我们隔壁班有两个女孩，样子长得一模一样。老师说，这是因为她们是‘双、胞、胎’。”
“你当时没问老师双胞胎是什么意思吗？”黄少天自以为压抑着声音中的不耐烦问道。事实上他做得并不是很好。
小姑娘觉得被爸爸批评了，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不说话地看向喻文州。她的眼睛长得很像黄少天，又大又水灵，就算是不哭的时候也时常显得像含着眼泪一样。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喻文州几乎不可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双胞胎就是同时出生的两个孩子。”喻文州语气耐心地解释道，一只手安慰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那么孩子为什么会出生呢？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没有别的孩子和我一起出生呢？”
“这分别是第四个、第五个和第六个‘最后一个问题’。”黄少天凉凉地提醒。
喻文州轻声叹气，无奈地笑着看了黄少天一眼，接着转向女儿解释道：“当两个人类，或者两个天使，非常相爱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爱就会化成爱情的结晶，这个结晶就是新出生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恍然大悟地点着头。“所以，要是爱情越多的话，出生的孩子就会越多，对不对啊？”
“这个……”喻文州一时有些犯难，黄少天看着他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妹妹，是因为爸爸和爸爸的爱情不够用了。”小姑娘自顾自地推理着，一脸发现了宇宙真理般震惊而凝重的表情。“那么，要是加上我和少天爸爸之间的爱情，还有我和文州爸爸之间的爱情，还有少天爸爸和文州爸爸之间剩下的爱情，全部加起来的话，是不是就足够把妹妹造出来了呢？”
喻文州思考片刻，微笑了一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故事书对女儿说道：“说到这个，爸爸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宝贝有没有听说过很久很久以前……”
好不容易把女儿哄到睡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爸爸都有种比上班还累的感觉。自从女儿学会说话之后，黄少天就再也不是家中话最多的那个成员了。几乎在躺到床上的瞬间，他就已经睡着了一半。直到喻文州吻着他的脸颊说“晚安”的时候他才清醒了一些，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防止自己一不小心睡着。
“文州你先起来我跟你商量件事。”黄少天把喻文州也拉着从床上坐起来。“你也听到你女儿刚才说什么了吧？你说我们是不是早就应该给她添个弟弟妹妹了？”
喻文州灿烂地微笑起来：“好啊，我们再努力一下。”说完就把黄少天往自己的怀里按，对准他脖子上腺体最集中的地方亲吻起来。黄少天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抓住喻文州肩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快要被推倒在床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他推开一些，急促地喘息着说：“我是说认真的，我们应该再要一个孩子！”
喻文州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才开口：“再过些时候吧。早早现在还小。”
“每次都说‘再过些时候’，我总算知道你女儿的这一招是跟谁学的了。”黄少天不满地嘀咕。“你其实根本就不打算再要孩子，这样说只是为了敷衍我，为了拖延时间，对不对？”
“嗯。”
“你还好意思承认！”
“可是，我以为少天也一直知道得很清楚吧，我这样说只是在拖延时间。”
“所以你明知道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居然还拖延时间了这么多年？”
“嗯。”喻文州老实地点头。“我还知道去年你那个回国探亲的‘朋友’，其实是个心理治疗师。”
“靠！怪不得他的评估结果是你没有心理创伤！”黄少天气愤地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他的身份，所以故意装成没有心理创伤的样子！”
“我根本不需要装啊。”喻文州一脸无辜。“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心理创伤。”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黄少天一直认为他不想再要孩子是因为从小失去Omega父亲所造成的心理创伤。可是事实上，喻文州只是客观地分析了再要一个孩子可能带来的风险和收益，从而得出了这个选择弊大于利的结论而已。
“你不是最爱惯着你女儿的吗？”黄少天不解地问。“她一直都想要有个妹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实现她的愿望呢？”
“那只是因为你们总是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而已。早早还这么小，怎么会懂得有个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喻文州所说的“你们”，主要指的倒不是黄少天，而是以魏琛为首的遍布蓝雨上下的催二胎大队。因为喻文州的立场总是雷打不动，他们就曲线救国地从喻明早身上下手，害得女儿从小就把自己会有一个妹妹这个构想当作了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事实。
喻明早这个名字是黄少天在女儿出生之前就给起好的。喻文州有提议过让女儿跟他姓黄，可是黄少天说黄姓太常见，喻姓比较特别，还说如果姓氏和名字都从他的话对喻文州不公平。可是，他没想到喻家有按字辈起名的传统，“文”字辈的下一代是“明”字辈。还好，黄少天很喜欢这种家族色彩浓郁的传统，所以也不在意女儿的名字三分之二都根据喻文州来确定。他之所以将女儿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确定为“早”，其实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
“我小时候也想有个妹妹。”黄少天不赞同地说。“就算是很小的小孩子也可以想要兄弟姐妹，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一族的出生率越来越低，要是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话，早早要去哪里找同龄的天使做玩伴？虽然她在幼儿园里可以跟人类的孩子一起玩，但人类是无法长久跟天使做朋友的，只有兄弟姐妹才能一辈子都能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我们两个都会一直陪着她。如果需要同龄的天使玩伴，我们也可以多些带她到其他城市的支部去认识新朋友。”
“可是这是不一样的啊。其他小朋友都离得那么远，而且就算有了其他玩伴也弥补不了她没有兄弟姐妹的遗憾吧？”
喻文州想说如果从小就失去了一个父亲的话才是真正无法弥补的遗憾，可是没有说出来，因为黄少天很可能又要误会他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理创伤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件事情改天再商量吧。”他按着黄少天的肩膀柔声说道。“要是你真的还不困的话，或者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黄少天大幅度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太久了，我今晚一定要跟你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再要一个孩子？”
“少天……”喻文州叹气。“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呢？”
“因为早早需要兄弟姐妹。因为蓝雨需要新生力量。因为我们一族的出生率太低了。因为蓝雨的妹子太少了。因为像早早这么可爱的孩子只有一个根本就不够。因为我们原本就说好了至少要有五个孩子。”黄少天不假思索也不带换气地说完一大串理由。“好了现在该你了。不准再转移话题，不准再反问我。”
“首先，至少要五个孩子那种事，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喻文州冷静地指出。“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完美了。可是，如果再要更多的孩子的话，我们没办法保证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足够的关心和照顾。”
“怎么会没有足够的关心照顾？我们……”
“仅仅是照顾早早一个孩子，我们就已经很累了，不是吗？”
黄少天正要说些什么，喻文州又先一步开口：“不要嘴硬，刚刚回房的时候你才说过一次累。你还总说想把女儿打包邮寄到国外的爸爸妈妈那里去，比如前几天晚上我们做到一半的时候女儿来敲门……”
“停停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黄少天脸红着提高声音打断他，不想再回忆那天晚上的狼狈状况。“所以你现在是要怎样？是不是不管我再说些什么你都不会答应再要孩子？”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喻文州好脾气地说。“早早现在还小，还是等过些时候再说吧。”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要是等过些时候的话这家伙大概都能下地跑了。”黄少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突然变得紧绷的声音泄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安。“因为我已经怀孕了。”
喻文州只觉如遭雷殛，脑海中瞬间奔涌过千百种混乱不堪的思绪。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他才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少天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真的吗？”
“我说我怀孕了。”黄少天说道。他这时倒显得比喻文州要平静了不少。“我已经在蓝雨的医院做过检查，也把血样送到其他支部的医院检测，得出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说不定只是误诊。”喻文州立即说。“你当年怀早早的时候就被医院的仪器误诊过。”
“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各地的医院都加强了对仪器的定期维护和测试，我想我还不至于倒霉到这个份上吧？”黄少天皱着鼻子摇了摇头。“不过，我也在考虑过几天去B市找方院长确定一下，以防万一。在那之前，我觉得我还是要先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些心理准备。”
“但这是不可能的。”喻文州迅速思考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你一直有按时吃避孕药，每次该吃药的时候我都会记着提醒你。”
“是这样没错。可是徐医生说了，就算吃了避孕药也有很低的概率会有孩子，虽然比起服用小剂量感冒药后产生严重副作用致死的可能性还要更低就是了。”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比喻，喻文州更加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妄下定论。徐景熙当年也说过他们是遇上了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概率所以不能有孩子，结果却被证实了是误诊。在当初决定选择药物避孕的时候，喻文州也多方求证了这种避孕药的可靠性。相比之下，徐景熙的说辞在他听来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喻文州冷静下来说道。“少天，你确定你真的有每一次都按时吃避孕药吗？”
喻文州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在一系列可能会搞出人命的链条中，最有可能出错的环节就是黄少天一时大意忘记了吃药。与此同时，只要这个环节没有出问题的话，搞出人命的这个意外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才刚说完，黄少天的脸色就立即冷了下来。
“喻文州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